同學會的意義


如果要說起同學會的意義,怎麼也不該弄成一篇論說文的形式,倒是那種結構鬆散的雜文或散文或流水帳的結構,可能還適合些。

我從國防醫學院畢業後,不知不覺已經29個年頭了。(本文寫於2016.09.09)

九年前的那場20 週年同學會我參加了,畢業後二十年未見面的同學,怎可不去,那次的同學會乃以餐會為主,雖然搞了約四、五個小時,大夥依舊有來去匆匆時間不夠用的感覺。

話說我本來就不是那種喜歡經常參加聚會或社交活動的人(無褒貶之意,只道是人的個性各有不同,風格與喜好自然有別罷了),所以,對我來說,參加同學會這檔子事,應該十年一次就夠了。

於是25周年的同學會,我自然是缺席了,甚至連今年要舉辦的29週年同學會,我也無意參加,心想等到30週年時再出席就夠了。



不過,今年主辦同學會的周春光同學甚為熱情,凡是對於出席同學會有所遲疑或傾向不參加的同學,一律以line或電話親自致意與邀請之,如此的誠懇與用心,的確讓不少原本像我等這般並不擬參加同學會的同學們也不好意思再拒絕的點頭答應出席,其中戴孟平同學乃是受邀成功的代表作,因為他連20週年的同學會也沒出席過。

我其實到了同學會的前幾天,對於是否要出席還有些疑慮的,尤其聚會前夕正好又遇到了一些特殊的任務,差點給了我一個到30週年時再出席的藉口。

Anyway2016/ 9/3那天,風塵僕僕的我來到了新竹(原來應該是如此的,不過這又是日後另一篇文章的故事了)

其實,我的同學會約從兩三周前就開始了,那天王國俊同學來電,問同樣也是計畫一個人赴會的我要不要在同學會那晚來當個室友,這提議自然是好的,想當年,讀國防時都是四人一室,且每學期換一次室友。

與多年未見的老同學見面聊聊自然是同學會的主要精髓,但因為班上同學散居在全省各地,要讓全體同學聚上一次,且能聊個盡興,那還真是件大工程,於是,這次由桃竹苗同學們所組成的主辦團隊特別安排大夥們在新竹國賓飯店住上一宿,週六下午還特別安排了一個city tour,帶我們去逛了玻璃藝術博物館、眷村博物館,以及南寮海邊等景點。

上了巴士,我坐在李敏成旁邊,他在台北開業了二十多年,路上便聽他說了不少開業的經驗與心得,我笑說他可以開班授徒教人如何開業了。隔個走道坐我右邊的韓建國同學,後來也加入,傳授了另一種境界的開業靈魂,阿國那插旗占地為王的豪情壯志,讓我與後座的周稚傑同學都獲益不少。阿國也聊到了他當年去玉里開業的機緣,這幾年來看他在開業之餘,品茗,玩石頭、教太極,生活過得頗為愜意。

至於在咱們M80同學line群組擔任班長職務的羅肇煒一直是個有心人,總是不吝於跟同學分享他的經驗與想法,不論是工作方面或是生活層面的。這回,還在我們所搭乘的巴士上扮演了在地導遊的角色,解說認真。雖然,同學們因為許久未見,其實都在下面忙著交談,沒太注意導遊在說些甚麼。

遲守華當年大三大四的時候,便與彭家勛、謝祖柏,以及小黑莊榮成與我等一起在永和當過義務張老師,這幾年來,看到守華同學喜愛親近大自然的恬淡與悠然自得,很歡喜能與他重逢聊天。

小黑也出席了,他後來離開國防醫學院之後,走上了教職的路,在台大化學系教書,是一種不同體驗的生涯,很想要跟他多聊一些的。

戴孟平與我乃是高中與醫學院的雙層同學關係,畢業後至今是頭一遭見面,彼此想要補上的訊息還真不少。

想當年,我們這一期總共約一百五十多位同學,分成兩個連隊,同連的自然較為熟識,不同連的就有些疏遠了,其中甚至有些是沒談過幾句話的。

對我來說,這場畢業後29年的同學會,不只是跟當年熟悉的老同學話舊,也是一個能夠跟那些當年較不熟識的同學多些互動與重新認識的機會。

星期六的晚宴,乃與茶古、余思滿、宋鴻生以及商守騰等同桌,鴻生也是精神科的,所以至少每年會碰面一次,思滿則是許久未見,有趣的是,他一直關心著如何戒菸的問題,我在國防時也開始抽菸,大約是在十年前(那時菸齡也有近20年了)成功戒菸,當也樂於找時間跟他好好分享經驗。

當年在校時我是老二連的,商守騰是老一連,在校時互動機會不多,那晚同桌才知道守騰同學的活潑與幽默,他目前也在桃園開業。

在會場與現任國防醫學院院長的司徒同學有了短暫的晤談,我請問了他關於醫學院之間抉擇的問題(為女兒問的),優秀的司徒同學,溫文儒雅,治學認真,又沒有長官的架子,聽說現在在學生之間擁有著極高的人氣。

至於那些當年在學校熟識的老朋友呢,星期天早餐的時候跟阿篤賢伉儷聊了好一會兒,還開了黃毛的玩笑,這一對當年我們見證阿篤苦心追求過程的伴侶,依舊幸福的令人羨慕,跟守華伉儷一樣(他們居然在路上一路牽著手,還被我開玩笑的抗議了一下)

星期天的午宴自然是這次同學會的重頭戲,大部分的同學都來了,有的還攜家帶眷的出席,春光所領頭的主辦團隊煞費苦心的安排了精彩的節目橋段,但對同學們來說,焦點當然還是許見未見的老同學。

與老二連的同學一一問候了,陳明哲、葉正傑、鄭宗衡、黃進益、林梓榮、康炯宏、陳宗義,老鮑、陳文貴、簡裕良、楊代雲、陳仁德、胡培基、羅煥鉅、德華、盧昭元、陳學鑫、陳建光…..,一個月前老賴跟我還差一點要在新加坡碰上了一面,謝謝老賴的邀請,會有機會的。宜蘭阿貴的紅酒,希望也有機會去品嘗。

曾文盛依舊清瘦,曾顯群倒是豐潤了許多。曾瑞壯還是小裝了一下,傅國維也在新竹開了業,添浩是慈濟人,為人誠懇慈善,親子關係和諧。

大肚陳裕中瘦了,也更健康了,口條似乎也更清楚了,有毅力有耐心,居然依舊在醫院裡待著呢。

我跟大個在高雄榮總是經常混在一起的好朋友,當然也要好好寒暄一番,並跟他表示抱歉,他透過line跟我分享的聖經心得,我實在沒看過幾篇,辜負了他的好意。說起來,當年在高榮,我倆還是菸友呢,後來我是在親情的呼喚,大個則是在主的召喚下,兩人都戒了菸,而他是屬靈的,我則是屬於紅塵與今世的。

趙榮勤摸著我的頭說我留這六分頭感覺很好,回去也要比照辦理,哈哈。

平時總是蹙著眉的逸正,在大夥一片或紅或深藍的polo衫系服中,卻穿著吸睛的螢光色,可能得公開的跟同學們做一些交代。這位畢了業卻永不卸任的系長,永遠把同學的事務擺在第一。

劉炎明與張仁義如今也都在花蓮服務了。老師父呂昭林當完了軍方的院長,又去當民間醫院的院長,還在宜蘭蓋了間農舍,好懂得享受。

好久不見的阿山,其父親也曾經是我的長官,令人感懷,我記得文山當年在國樂社吹笙,本來就具有音樂方面的天賦,所以他上台演奏大提琴並不令人意外,倒是阿篤與傅仕榮這幾年來不知何時也偷學了大提琴,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只可惜,雖然是五星級的國賓飯店,會場上的音效卻只能說是差強人意。

劉文麟依舊走的是略帶頹廢的瀟灑風,他說我的心靈工作室若是要到台中設點,他願意出錢,我說你怎麼這麼敢冒險,他回說就憑當年在校時的瞭解,畢竟同學七年,還曾同為室友過,這夠意思的談話,我就記錄下來了,呵呵。

一樣過著樸實生活且已守著診所多年的老帥跟我是精神科同行,當我在生涯上正值更動與抉擇之際,自然也要聽聽他的經驗分享。會後,老帥還給我傳了些鼓勵的訊息,真是個溫柔的男人。

脖子項正川之前在花蓮805當院長時,我們始終沒碰著面,目前在台北混的十分傑出,且依舊有情有義,看來愛爬山的男人是不會變壞的。

阿山、阿篤與傅士榮上台表演大提琴三重奏時,我本欲專心聆聽的,卻正好瞧見劉雲忠與劉吉明這兩位傳奇的合作夥伴,便情不自禁的上前打了招呼。

遠在台東都蘭開業的可中這次好像沒出席?

曾建和(號公公)與我在國防時是氣味相投的老友,感覺上從畢業後便未再見過面了,特意找他喝上一杯,然後把過往舊事,盡付笑談中,其中當然也提到了以前我們都認識的女生。

也與德函、海函、敬中,海霸,王寧道、江允中、周慶明、學智、馬堅毅、王中瑜、金建業…..等老一連的同學紛紛打了招呼,海霸同學與我平常並未連繫,但一開口說話似乎就能掌握要點,有其高明之處。我其實在學校時並未見識過虎虎的幽默與熱情,而是後來在臉書上才瞭解的,同學會時則又讓我等親耳見證了他的說笑天賦。

跟梅東良則聊到了咱兩位性梅的以前在醫院實習時的趣事,如廣播時,大家常會把梅當陽與梅東良給搞混了。

我跟孫浩志在校時可能也沒說過幾句話,這回也難得坐在一塊小聊了一會兒,好個文靜的同學。

聽說王贊雄同學後來棄醫從商,也引我好奇。宋正宇,秦華強嗨,好久不見。

范思善與老婆的形影不離總是讓人印響深刻,王中原的生活內容之豐富與多采多姿則是惹天下男人好奇與敬佩。

李克隆也在新竹開業,過的自在,我們也聊到了這回沒出席,人目前遠在台東大武開業過著神仙般生活的尹西雲。

老畢與為文的北歐壯遊,自然也是同學閒聊與欽羨的話題之一。

王世典的皮膚似乎太年輕了一些,像是四十歲出頭的模樣。(咱們這一屆若應屆的話當為54 )

依舊清瘦的志方,卻說捧著小腹的我怎麼還是那麼瘦,讓我不禁有些納悶,好久沒聽人說我瘦了。

差點忘了呂俊忠的可愛,尤其在喝酒之後。早餐的時候我還特別去跟俊忠嫂問候了一番,因她跟我祖籍同為湖北,這也難怪俊忠曾在群組上公開說,感謝自己有一個好老婆(俊忠說,那一天他八成又喝酒了)

一場醫學系畢業29年的同學會,過程中自然會聽到許多與醫療工作事業相關的交流與分享,感覺起來,同學之中仍在醫院裡服務的,與出來開業的同學,比例各半。

而擁有開業經驗的同學中,有的經營有得,繼而擴大了服務與營運的規模,也有的在體驗過自己當老闆的滋味後,發現並不好玩,便收起診所,過著“給人請”的日子就好,不用自己費心去處理診所的各種雜務與承擔當老闆的壓力,其實,怎樣的選擇與生涯型態,適合自己就好,何況,人生的機緣際遇本來就各有不同。

主辦單位的用心沒話講,還把當年的徐連長以及好幾位師長們也邀請來當座上賓,這個貼心與念舊的安排,把同學們一下就拉回到了當年在老國防醫院學生宿舍前廣場上的晚點名時光,在那樣的夜色與氛圍中,我們可是一群身穿草綠服的熱血青年啊。我特地帶著酒杯上前跟老連長問候致意。

活動的安排,菜色與住宿等等等,雖然有代辦公司,但主辦團隊的“情感用事”才是最真摯精彩之處。像是讓全體同學在畢業29年之後又聚集在一起跟著螢幕上打出的字幕齊聲唱起了國防醫學院的校歌,那一刻真令人動容。

說起咱們這同窗七年的同學們,其實,不論是同連或不同連,不管以前在校期間是熟識或不曾講過幾句話,奇妙的是,只要是M80的一份子,彼此之間彷彿就存在著一種特別的連繫與情感!

在同學會中看著彼此逐漸灰白的頭髮,回首前塵,談話間不免帶著一種自然流露的感懷與激動,而這久久一會,亦不由得讓人感嘆時光匆匆真如白駒過隙一般。

好在有江寧同學手持著大砲相機,全場穿梭,用心地捕捉著稍縱即逝的歷史畫面,頗有專業攝影師的架式,是另一種熱心參與以及付出的樣貌!為同學會留下了精彩的影像記錄。

會後,公公還載著我與王國俊去竹北逛了一圈,讓我們分享了老友恬適安逸的生活,也讓我對新竹的發展現況與居住環境多了些瞭解。

想想大部分的同學似乎都過得不錯,要感恩的源頭不就是我們的母校國防醫學院嗎,那些年我們在公館水源路旁的老國防醫學院校舍裡共同生活與學習的點點滴滴,以及其中的雄壯威武與歡喜悲憂啊!

而同學會的意義,仿佛是要讓我們每隔一段歲月便來重溫一遍這種可能僅次於革命同志的情感,然後讓她隨著歲月繼續發酵,有如一甕甕的醇酒,雖然不免漸次蒸發,但仍繼續散放芬芳。

謹以此片片斷斷的文字紀錄,聊表心意,敬M80全體同學! 無論是那仍在世上好好活著與依舊努力奉獻的,或已經到西方極樂世界去逍遙自在的。





附註一:江寧同學

江寧是我國防醫學院的同學,不過我們在學校的時候,可能沒甚麼機會交談過。

他在line群組裡顯得很活躍,也從他的生活分享中,讓我發現了自己與江寧同學在一些地方湊巧的形成了有趣的對照。

我們差不多都在52~55歲之際,在工作與職業生涯上發生了較重大的變化。江寧從原本在高雄開復健康科的診所,遷移到台東榮民醫院復健康去工作。我則從工作與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花蓮,遠赴桃園展開了我的診所生涯。

他從西部換到了東部,我則從東部轉進西部。他結束了診所生涯回到了醫院裡去服務,我則是離開了公家醫院,開展了我的診所生涯。

在群組上,我常看到江寧一個人四處去遊走,這種生活也頗適合酷愛攝影與品嘗美食的他。而我假日的時候則喜歡和孩子們互動,過著一般的家庭生活。

他在群組上說,他曾經是他爸爸最討厭的那個孩子,而我則是四個兄弟姊妹之中最討厭我老爹的那個孩子。

我欣賞江寧這人的忠黨愛國、直率、孝順(?),他假日都會去安養中心看他爹,算得上是孝順吧,但以前他大概也很常惹他爹生氣,所以他爹才會最討厭他吧,如果是這樣,在這點上,我們也就半斤八兩了。

現在,江寧同學每周在高雄與台東之間穿梭,常常開車經過南迴公路,欣賞著台灣南段的太平洋風光。而我則是經常在花蓮與桃園之間來回,搭乘的則是奔馳在北迴鐵路上的普悠瑪或太魯閣號,飽覽了台灣北段的太平洋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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