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桃花緣記
在花蓮工作與生活了二十多年,且已買房置產,女兒們都在花蓮讀書,從幼稚園到花女,算是在花蓮落了地生了根,也曾做了就在花蓮終老一生的打算。
數年前,大女兒先到北部去讀醫學院,接著二女兒也可能到北部去念書,現在剩小女兒在花蓮讀高中,之後也極可能到北部或西部去讀書。
於是幾年前,先是老婆開始發想:孩子們將陸續到北部或西部去讀書,親人也大都住在北部,我們也應該要準備往北部發展與移動了吧!
說起來,我跟老婆也都算是台北人,我在木柵出生,中永和長大,北市讀高中
Tanya 則是在馬祖出生,高中後來到台灣讀大學,家住天母。
然而,雖說我是一個在北部長大的孩子,但離開台北已近三十年,還有一個難題是,自己在北部並無房子。
於是,這向北遷移的提議,說來簡單,真要實踐起來,可就是件大工程了。
其中包括了工作的再出發與居家環境的選擇等等,我要去北部的哪個單位工作啊,某家醫院,或某個診所?在我剛結束了27年的公職醫師生涯之後,在我花蓮的自費心理治療工作室的嘗試並未成功之後。
於是我開始上網搜尋有關精神科醫師工作的相關資訊,並一一打電話去洽詢。其中有一家身心診所,接電話是位女士,結果在我們談了二十幾分鐘之後,才發現這診所的老闆原來正是我的一位大學同學,老實說,在校期間,我們不熟,因為不同連(在文大學就是不同班的意思)。
同學夫婦在桃園已經開了兩家身心科診所,經營的似乎都頗為成功,現在正準備要拓展第三家診所的事業版圖。
我在去桃園並至新診所的環境參觀之後,就決定了去擔任第三家診所的院長,其實是掛名的負責人。且在經過我們三人的討論之後,決定將診所取名為心情診所(化名)。
於是,很快的,我便去心靜診所(化名)展開了三個月的診所業務熟悉時光。
而我在心靜的學習,其實便是為了我日後去心情的任務做準備。
工作方向確定了。
而同時期,我也展開了在桃園探詢、評估與找房子的重責大任,準備日後舉家遷移。不過,我這人向來對房地產並沒甚麼研究。
你可以想像,在這三個月之中,我充分的利用看診以外的時間,跑遍了桃園各區塊看了有約幾十戶的房子,就為了要找到一個良好的居家環境。
而那時候,我的車子還在花蓮,於是當我獨自在桃園四處看房子與試圖去瞭解各區域的環境時,自然是搭了不少回公車,騎了難以計數的youbike,也徒步走了不少的里程…當然有時還坐在仲介機車的後座去看房,頗為緊湊充實!
後來,果然在三個月之內便做了決定,且在簡單的裝了吊扇燈與窗簾之後,迅速的把花蓮家裡的部分家具搬到了桃園的新家中…於是,住的問題解決了。
我也開始了在心情診所的新工作!
話說我在心情待了兩三年之後,慢慢發現自己與老闆娘的診所經營理念有諸多不合之處,例如她極想要趕快發展各種自費的項目,希望診所的業績可以更快速的成長。我則認為應該在健保的身心醫療服務與心理諮商的穩健成長下,慢慢地去嘗試發展那些自費的項目,包括一些自律神經失調的自然療法等等。
就是因為那些彼此不合的理念越來越顯化,我心裡也漸漸浮現也許應該離開心情自立門戶,乾脆回台北執業的想法。
而這期間,診所裡的兩位夥伴(一位護理同仁與一位藥師)也表達了願意一起離開心情出去打拼的意願。其實她們倆位似乎比我更不適應心情老闆娘的經營理念與管理方式,不論我是否真的要出去闖一闖,她倆都堅定地準備要離開心情了。
於是,我們開始去台北找點,前後將近一年多的時間,我在大台北看過無數的點,有時是自己在大街小巷裡上亂逛,有時則是由各家仲介帶著去看點。
最後甚至鎖定了三四個地點,一個在大安站附近,一個在國父紀念館站附近,還有一個則是在台北東區的街巷邊,另一個則是在民生社區旁邊。
後來,當我們還在努力找點的過程中,新冠疫情突然爆發了!
搭乘大眾運輸開始要戴上口罩,且台灣疫情爆發之初,島上也開始瀰漫著隨時會有染疫的風險,這些變化與氛圍自然也對我們正在進行的診所選點評估的種種考量產生了影響。
其實,我本來還一頭熱的繼續在台北找點(究竟我算是在雙北長大的),而是兩個夥伴先開始排斥去台北的念頭(她們兩人都住桃園多年),而且除了染疫風險的考量之外,畢竟每天要在桃園與台北兩地之間通勤也是件費時的事。
與夥伴們的幾番討論後,我們決定就決定暫且擱置了去台北的念頭。
於是,我自己心裡就想,既然不去台北了,那就乾脆繼續留在心情診所吧!也甭出去自立門戶了。
當我把這樣的想法告知老闆娘後 老闆娘一開始也表示,歡迎繼續留在心情擔任診所院長的職務,一切依舊,聞此,我也欣然接受,並表示感謝。
然而,彼此交通了這樣的訊息還不到一個月,有一天,老闆娘交代小雅護理長轉告我,請我在兩個月後辦理院長交接,要我卸下院長的職位,交給某人
心想,也罷,那就單純做個診所的主治醫師吧了,少管些事,少些收入又何妨。
不意,某人個性不改,盡管已確定在不久之後將會接受診所院長之職,卻還是喜歡繼續給我穿小鞋,在背後搬弄是非。
至於是怎樣的搬弄是非,我其實不大會費心的去留存相關的記憶,但我記得有一天,當聽到工作人員轉述某件事時,竟然讓我氣到立刻撥打電話給老闆娘去控訴某人 猶記得當時我在電話中激動地跟老闆娘連說了好幾聲:小人小人小人。說得當然就是那位我後來只願稱之為某人的仁姐。
但這個情形,老闆娘通常也不會做甚麼實質的處理的,果然也是如此。
這類不愉快的工作經驗 終於讓我覺得,是可忍孰不可忍,就更堅定了我那不如離去的想法!
再加上兩位夥伴先後對我私下表態了將要離去的決心,就算我不離開,她們也決定要走人了。
情勢既至如此,遂決定出走了,我們三人,而且地點也決定就在桃園找了。
接下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三人更加積極地在桃園四處找點,其中還包括龜山地區,我們也去到不同的地點看了幾回。
是的,我們原本也想找個離開心情遠一些的地點!
畢竟,我們只是為了替自己接下來的專業服務,找個能夠繼續施展,工作與謀生的地方,並沒有很強烈的想要與心情競爭的想法,雖然心裡的確累積了不少對某人與老闆娘等的不滿。
但看點與做決定的過程中,除了地點與位置以外,其他包括內部的空間與可使用狀態等,在在也都是影響著做最後決定的因素。
當然還有包括與仲介與房東洽談過程中是否順利,或是機緣是否匯集成熟等。
而436號其實原本只是我們在桃園看的好幾個點之一。第一個發現436號的是護理長,我得知訊息後,便找時間自己去看了一看周遭的環境,覺得可以進一步瞭解,便約了仲介去看房,內部的狀態與空間似乎也OK,但有個比較大的問題是,一樓空間不夠,診間可能得設在二樓,且無電梯。
這個顧慮,其實是我們在決定是否要拿下436號時心中最大的疑慮。
夥伴之一的趙藥師曾說自己有趙大膽的外號,在我們尚在遲疑是否要拿下大業路436號的過程中,趙藥師為了表示其決心一度說了:為了表示誠意與決心,我願意出新診所裝潢時的冷氣費用。這句話的確讓我感覺到了她願意跟我一起出來開診所的堅定意志,雖然當時我好奇地問過她,評估空調可能要花多少錢,她說至多八萬元應該夠了,後來請冷氣師傅評估後,光是空調的部分就花了二十多萬。我後來當然並未真的讓她出錢,但她的那番趙大膽式的表白,的確也在我們還有些疑慮的時候發揮了一些激勵的作用, 增加了大夥拿下436號的意志!
總之,我們之所以真的會出來自立門戶,而且是在桃園執業,至少有兩個人可以說是我們的逆增上緣,前面的都提到了,不能不感謝一下。
算來,我在心情待了三年四個月之久,幫心情從第一號病人開始看了上千位初診,也算是打下穩固的基礎…雖然後來離開時,可以說是標準的不歡而散,徹底撕破了臉。
離開心情前後,老闆娘在line 上說了不少頗為情緒化的難聽話,他認為是我把她的兩個員工帶走, 很不道德,我只好告訴她,這兩位夥伴本來想要離開心情的意志就比我還要堅定。
另外,她們也做了些動作防範我們會帶走心情的病人或資料等。
其實,我們的新診所用的是一套不同的資訊系統,所以完全沒想要帶走甚麼資料。
至於,病人的部份,我們也只有跟少數老病人打了招呼,這也是人情之常吧。
另外,之前心情的老闆娘,為了增進診所的營運,做了不少廣告,包掛固定的廣告看板,工車廣告,網路廣告等等。
而在當陽之境身心診所從開幕至今,我們幾乎沒有花錢做過任何廣告。
我跟夥伴們講,我們的病人不需要多,大家慢慢的把服務做好品質顧好,口耳相傳(包括網路上的),逐漸增長的病患就夠我們服務的了。 完全沒有想要在業績上跟心情競爭或搶病人的動作與念頭。
想起我們在心情服務的時候,當每月來診人數超過一千人次時,老闆娘立刻期許大家診所的目標是每月人次一千五百人,後來沒隔多久,一千五尚待達成時,老闆娘又宣示了,診所的目標是每月人次兩千人…
而如今,在當陽之境,我總是告訴夥伴們,慢慢來,把服務品質做好就好。
每月人數七、八百人就很足夠了,大家要讓自己的工作與生活都有不錯的品質比較重要。
所以,如果你要去聽前老闆娘或某人那裏的片面之辭,八成聽不到甚麼好話,但我們三人倒是覺得走的適得其所,走得心安理得!
不帶情緒的說,乃是緣分盡了,該散了!
帶點情緒的話,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至於我那從頭到尾幾乎沒啥吭聲的同學,我只想祝他身體健康!
不過,說實在的,不管做啥專業,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自立門戶的好,只有在自立門戶,獨當一面的情況下,才能走出自己的風格,活出自己的尊嚴與價值感。尤其是在當你自認為是個有專業、想法、個性與獨特風格的人的情況下。
而且,從此不需要再委曲求全了。
至於這四年多來,我幾乎每個周末都回花蓮,除了寒暑假時,則是由妻女們來到桃園住住。
這好像又是另一種獨特的婚姻與生活型態了。
也許有人好奇,既然我在桃園也買了房,為何妻女不搬上來住呢?
剛開始在桃園看診的頭一兩年,我們的確有這麼打算過,後來經歷了幾個寒暑假之後,先後問了老二與老三,她們都表達了想要在花女繼續完成高中學習的強烈意願,於是,就先這樣吧!
你問我每周這樣奔波辛苦嗎?我不覺得,似乎也習慣了。
我的桃花緣記,就是這麼展開與繼續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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